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OpenAI与日本政府“深度接触”,释放何种信号?

本报记者 司平 东方新报 2023-05-05

4月10日昨日上午,OpenAI首席执行官塞缪尔·H·奥尔特曼访日,在首相官邸与岸田文雄展开交流,引发全球媒体热议。多家日媒指出,这不仅是奥尔特曼首次主动带OpenAI产品“出海”,也是其首次获得首相级别人物的接见。

OpenAI为何与日本一拍即合?众所周知,半年中,OpenAI等生成式AI的全球市场获得飞跃式发展,却在近日因种种法律和伦理问题在欧美舆论场上遭到围追堵截。另一边,日本虽为全球第3大经济体,七国集团成员国之一,近20年中,至少在IT等新型产业与尖端技术领域的表现并不尽如人意。换言之,两边均实力强劲,也有致命短板,急需优势互补。

▲OpenAI首席执行官塞缪尔·H·奥尔特曼访日,引发大量报导。

在日本媒体看来,OpenAI此次访问显得很有诚意,提供了许多具体规划。根据《朝日新闻》,奥尔特曼向岸田内阁透露,如今,日本国内的ChatGPT用户日均突破100万人。TBS电视台节目侧记称,奥尔特曼不仅展示了今后在日本设立法人的决心,也与有识之士展望了针对日语内容学习的技术优化。奥尔特曼称“愿将ChatGPT打造为更符合日语和日本文化的产品,为此将与日本研究人员展开合作”,并表示“将于数月内再次造访”。

▲OpenAI为日本发展准备的7项提议,包括承诺率先对日本公开GPT-4模型的图像识别功能等。

对此,IT记者山口健太指出,日语用户数量看似有限,但与实际持有不同语言的欧洲/欧盟各国相比,反倒是个很大的市场。在他看来,最大的挑战是英语。就AI的自主训练样本而言,英语仍是绝对主流。OpenAI能否能在两种语言中取得平衡,成为其日后渗透日本市场与否的关键。

也有更多媒体注意到OpenAI向日“示好”的深意。3月底起,意大利、德国、加拿大等国相继不同程度限制了ChatGPT在其境内的使用,英美两国政府也敦促相关行业关注安全责任等问题。当然,还有马斯克等超过1000名“科技大佬”联名公开呼吁在6个月内暂停训练生成式AI。抛开背后关于“ChatGPT发展太快,动了谁的蛋糕”等阴谋论式揣测,应该承认,生成式AI的飞速普及所带来的信息安全、虚假情报、版权侵害、年龄限制等问题,值得更加仔细地推敲。然而,出于种种原因,当下的日本对这些问题似乎显得相当宽容。
▲生成式AI制造的假消息引发舆论担忧。此前,由“Midjourney”一键生成的“特朗普被捕”图引爆网络,不少网友表示过于逼真,“毫无PS痕迹”。

自由记者本田雅一指出:这段时间,欧美各国关于ChatGPT等生成式AI的规制动向,事实上已经阻断了其进一步盈利的通道。在这时,OpenAI与日本搞好关系,绝对没有坏处。

这类视点已有许多佐证。日本的版权法虽然严格,却可以对生成式AI做出足够灵活的解释。此前,美国版权局正式宣布由ChatGPT等AI生成的作品不受版权法保护,并收回了境内由AI“Midjourney”制作的漫画的盈利权益。另一边,日本至今未出台相关法规。不仅如此,日本版权法第30条第4项还规定,允许AI学习使用受到版权保护的作品,包括用于商业目的。日本律师柿沼太一在分析中指出:这项法律“在世界范围内都是罕见”。

▲日本画师Rootport借助生成式AI“Midjourney”制作的漫画《赛博朋克桃太郎》获得出版发售,成为标志性事件。

3月9日,日本新潮社出版收费AI漫画《赛博朋克桃太郎》,成为标志性事件。这本漫画由“Midjourney”画就,并由人类画师做出后期补正。漫画自出版以来就争议不断,在日本大型动漫资讯网站“Comic Natalie”的官方推特下,收到大量来自欧美国家用户的负面评价。也有日本画师宣布“退网保平安”,表示不愿意由自己的数据喂出的AI最后成为他人的牟利工具。然而,目前这一声明在日本不受到法律保护。

▲日本亚马逊评论区中,不少用户对《赛博朋克桃太郎》的侵权问题提出质疑。

高等教育领域外,ChatGPT未在日本引发太多伦理争议,与其对日本民间企业的渗透尚且不强有关。一名在大阪从事企业数据库管理的华人工程师告诉《东方新报》,日本传统IT业界将AI视作“另一个领域”,在他周围,ChatGPT基本被当成一款“好用的翻译软件”。这名工程师也指出,由于相关法律保护,ChatGPT引发的大量裁员在日本企业恐怕不会发生。

根据4月4日《福布斯》日本刊的调查,日本企业中认为ChatGPT有助于工作的开发人员仅占10.4%,主要使用目的依次为收集信息、编码和整理资料。不使用或无法使用ChatGPT的从业者给出的原因,一方面是ChatGPT提供的情报有误,无法直接使用;另一方面,也有公司禁止员工向ChatGPT输入用户个人资料或企业数据。

▲游戏公司COLOP出台表彰制度,奖励能在工作中熟练使用AI的员工。

与此同时,也有日本企业,尤其是个人创业的新企业正在积极调用生成式AI的能量。4月10日,东京游戏公司COLOPL出台一项《ChatGPT活用表彰制度》,给予能够在工作中熟练使用生成式AI语言(如prompt)的员工每月最高15万日元的奖金。此外,“辩护士.com”正在开发的基于GPT模型的法务咨询系统,也或将于4月-6月期间面世。

4月10日也许会成为一个分水岭。此后,生成式AI的在日发展,及其与整个日本创新经济领域的关系,值得我们持续关注。

-完-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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